“莫知合”之所以来得这么急，依然是因为自己那到目前为止都比较“靠谱”的直觉。不，准确来说，从早上那场闹剧之后，她心里就一直平静不下来。
若不是她不清楚莫知惠在什么地方，她此时应该就往楼上冲了。
曹慕瑜也不知道为什么，自己看到“莫知合”后，结合周浟君的反应，第一时间推断出来两人的关系是女同。但有一点她能肯定，就是“莫知合”很有可能是周浟君的软肋。
知道这一点，她就知道怎么治周浟君了。
她无视了周浟君和赵丽玹，走到了“莫知合”面前。一股烟味扑鼻而来，让“莫知合”觉得一阵恶心。
虽然唐宏杰的父亲也抽烟，但她没想到这个老师是烟腌入味儿了，最起码是一天一包烟的程度。
这个老师没有发话，只是绕着自己走了好几圈，边走还边盯着自己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
曹慕瑜的这种行为让周浟君感到颇为不爽，完全失去了对曹慕瑜班主任的身份的敬重。她散发出的敌意让周围的老师都感觉不适了。
“冒昧地问一下，这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周浟君瞪着她问。
“我们……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。”“莫知合”知道周浟君回答不出来，自己抢着回答了。
“普通朋友啊……”曹慕瑜瞥了一眼周浟君，“真是这样吗？”
“所以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“没有关系，但不代表我察觉不到你的心思。”曹慕瑜想从自己的包里摸一根烟出来，但瞟到一脸难受的“莫知合”，她叹了一口气，停止了自己的动作，“跟我大学时那种感觉一样的。”
“我不想听你的感情史。”
“作为过来人，我劝你一句：投入越深的感情，被破坏时也就越严重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，别困在言城了。”曹慕瑜又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，“你们的最后入学流程我会帮你们办妥。当然，你们要留在教室认真上课，还是到其他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我不会管，你们也不用在意其他老师的想法。”
“喂！”听了她的话，有些任课老师不乐意了，“你到底想教坏多少学生？！”
“噢？”任课老师的话似乎激起了曹慕瑜的斗争心，“你跟我解释解释，什么叫教坏？”
“你的纵容会害了他们。”
“你说的纵容，是纵容什么？”曹慕瑜的眼神变得不是那么和善了。
“你不让他们在高中阶段好好学习，就是最大的纵容。”
“我跟他们说的是：如果你需要靠高考改变命运，那就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学；如果你不需要，那就好好想想你将来到底要干什么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如果你们觉得我不适合做引路人，那尽管去投诉好了，毕竟我其实很不想去扮演这种角色，毕竟自己已经是探路失败的人了。”
“啧啧。”
任课老师都不想和她争辩什么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但曹慕瑜并不想就此结束。她把赵丽玹拽了过来。
“知道这小姑娘是因为什么被言城实验中学劝退的吗？”
“……”
任课老师已经无意与她争辩，一言不发地看她“表演”。
“因为那些老师睁只眼闭只眼的做法，因为他们不愿多事的态度，家长联名投诉成功，就这么被劝退了。然后，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问背后的原因，问她为什么打人。”
当然，并没有几个人愿意听她的慷慨发言。有的老师为了不被她干扰自己备课或批改作业，干脆戴上了耳塞。
“不想听是吧，不想听就算了。”曹慕瑜冷静下来的速度快得让“莫知合”咋舌，“算了算了，输了输了。”
“你们快回教室去吧。”曹慕瑜又劝周浟君和赵丽玹离开，“当然，如果不想回教室，可以去综合楼，那里有个我专门为你们申请的‘教室’。”
“你还有这种权限？”或许是因为对待赵丽玹的事情的态度出乎意料，周浟君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些。
“这权限有时限的。”曹慕瑜小声说。
“……”
“反正……时间一到，我应该又会回到厂里去了。”
这是她的心声。
对于她的说法，周浟君并不怎么在乎，她也没打算去看“教室”。
“莫知合”是最不能理解的。当然，她不是理解不了曹慕瑜的做法，而是她的“直觉”似乎出了问题。
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，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。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没有受到任何影响，周浟君和赵丽玹也是规规矩矩回了教室，曹慕瑜也开始了自己的“办公”——在教室外面观察教室内的动静，仅此而已。
实际上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，但在的几个人除了黎淑香，其他人“莫知合”都很眼熟。
早些时候和周浟君、莫知惠起冲突的简子兰，这时候竟然回到了教室里。于筑晴正想着问她些什么，但偏偏又撞见了周浟君回来。两个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，让黎淑香很是苦恼。
但“莫知合”在这里，所以周浟君自然是不可能展现自己粗暴的一面。
“你们不要这样行吗？”黎淑香感觉夹在两人之间压力很大，“一个莫知惠就已经让几乎整个学校很头疼了，你们要是再来……”
“班长，你不用担心，我可没兴趣和她打起来。”周浟君笑道，“初来乍到，我并不想多事。”
简子兰也没打算和她多废话，只是瞥了一眼“莫知合”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，却什么都没做，一只手撑着头，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发呆。
“话说，我刚刚才知道你是一中的‘级霸’，实际上一中的情况比我们这儿好不少，你转到这里来的理由是什么？一中会这么轻易放人吗？”
“理由……”
周浟君悄悄瞄了一眼“莫知合”，“莫知合”也在看着她。
“理由就是那里没有我继续留下去的理由。”她说。
“啥意思？”黎淑香一时间搞不懂她在说什么。
“你可以认为我是来找理由的。”
“……那边的学校肯放你走？”
“他们无权阻止我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黎淑香已经注意到了周浟君的眼神，但在她看来，周浟君瞄着的“莫知合”更像是一种替代品，这个“替代品”背后的真相引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兴趣。
赵丽玹也在偷瞄“莫知合”，她心里依然有疑问：
这个人真的是杨尚和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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